“允许的,允许的。”邢母忙不迭:“除了今日,每天早上我都会到门房去打听一次消息。隔三差五的,那些大人们会放我去看一女儿。”
“难得程郎相邀,岂有不赴会之理。”素商从容地起,似乎早就预备他有此一问。她决计暂时不理被他偷偷省略了敬词的称呼:“毕竟,这是我们当初共同立的约定。”
“我自是这么劝她的。”邢母满是红血丝的眶里,盈盈有光。那盘削好的梨,也一直就那么放着,一都没有动过。
甘罗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急急忙忙问:“婆婆,您说邢被洪时英的手看起来了,那他们还放你去看人吗?”
“因而,擒贼要先擒洪时英。他担任的采锦使一职,是个油重的差。他必定和彭霁达成了什么协议、或是许了他什么好,才能得到包庇。我看他个狂狷,加之初来乍到,更容易脚,不妨先从他这里着手调查。”
邢母殷切地问:“两位可是想什么好法了?”
听那声气,大有如果不让,就要立把洪时英套个麻袋暴打一顿似的。
若说程俭的底气来源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那么素商的变不惊,则是来源于她对人心和世的冷峻旁观。他们一唱一和之间,勾连成算。虽无一句话,更胜过许多宽之词。
“我得到芙蓉城跑一趟。”程俭雷厉风行,当即打定了主意:“素商你呢,你跟不跟来?”
程俭知晓素商认同自己的理念,不觉心上松快,连思路都跟着清晰了起来:“首先要使彭霁不得不受理诉案。他这个人,在太守任上三四年,无大功亦无大过,堪称滴不漏。”
这里,程俭瞥了瞥素商,不免要多提一句,问题的关键所在:“其实推官也好,典史也罢,说到底都是些不的使职,算不得是真正的‘衣冠’。只怪当初颁行《魏令》时,为了保护世家大族的后嗣,故意将‘门阀相当’的范畴表述得松散,这才让洪时英钻了这个空。”
素商叹息说:“这是打算让母女互为其质啊。婆婆,您次见到女儿时,请告诫她务必要。切莫因为逞一时意气而走极端,那不值得。”
少女瞬目而坐,心平气和地赞成:“你说得不错,《魏令》确是过时了。”
一只木碗推到素商面前,里面同样盛了削好的梨。程俭却像无知无觉似的,只顾着分析案,本没有察觉自己无心的举动。
程俭的耳朵动了动,不免侧过去,颇为意外地扫了一少女。因为实在太了,平日里,她可不像是能说得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