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仔细看了看,“这张临摹得真像,比里藏着的临摹颜真卿的许多文稿都像。也仔细包起来,叫人送回里去,留给太将来习字时临摹着。——颜真卿的字好。”
薛娴也笑:“娘娘喜颜真卿的沉着凛然。”
婠婠说是,“他的字,堪为储君所学。何况如今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储君的笔墨功夫也得好好学好好教。没得将来像他父亲一般,书没读过多少就罢了,写来的字还叫人心里嘲是……”
被人议论字迹笔锋之见锋芒和杀意太重,不像是个绪稳定的仁君。
这个话题到为止,婠婠没再把话说完。
帐外有悄悄探听着皇后动静的人悄然离去,连忙去将皇后的动向禀报给皇帝。
“你说皇后话中提到孤了?”
彼时皇帝正在距离魏军营帐二十里开外的一河谷临河垂钓,为他那想吃鱼肉的皇后亲自捕鱼羹。
一面钓着鱼,皇帝的手中一面还拿着两细长的竹丝,正是在亲手编着一盏兔花灯。
大约是想在不几日的中秋时候送给皇后的。
这些日皇帝为了皇后可是半空不得闲,白日一边忙着钓鱼一边着花灯,还要日日去给皇后采些树莓来,回去之后还得一天几趟地去皇后帐外转一转,看看皇后的近况如何,理政务时也得是不是想着寻何种礼送给皇后皇后才能兴。
挖空了心思讨好心的女人。
起先皇后还只是要吃鱼,这几日更是折腾,不仅要吃鱼,她还专要吃那种肉质鲜、没有小刺的鱼。
而且只吃鱼腹上的肉,别的肉也不吃。
皇帝钓了鱼回来,又要亲手挑刺,挑鱼腹上最鲜的肉为她成鱼羹或是鱼。
只是这些,皇后知么?
那心腹不敢多想,只对皇帝:“皇后娘娘话中提起陛了!”
皇帝握着竹丝的手一顿,眸中闪现一丝亮光:“皇后提起孤了?她说了什么?”
“呃……”
那心腹一顿,低咬牙:“皇后娘娘看了徐浩和颜真卿的字,说他们的字好,以后要让太殿学着颜公的字。说太殿以后……以后不能像陛一样……”
“没读过多少书,还写不什么好字来。”
*
她和薛娴又绕到了另一边,去看一些古画仕女图。
这营帐里装着的都是一卷卷搬来的突厥王库里的笔墨画卷,婠婠一边翻看着各种绢本,一边还特意吩咐了一声去,叫他们仔细守着,这些易燃之堆在一起,别失了火才是。
一面说着,她的肩膀忽然碰掉了边上的一卷卷起来的古画,画轴跌落在地上,随后徐徐动着展开在婠婠面前。
实际上是一本连续的卷本。
婠婠定神看了看,指着上面第一幅图的华服女对薛娴:
“这是谁画的文昭甄皇后?”
薛娴俯将它从地上拾起来,奉到婠婠面前,又仔细看了看画卷上的落款,原来也是一个唐时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闲暇时候以史为本画的两幅自娱自乐的图。
上面画着的文昭甄皇后,即魏文帝曹丕之妻甄夫人,魏明帝曹叡的生母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