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一千，就算崔筑同意借兵，我们还要加对他们的训练，度雷军队已经集结得差不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深夜来临，军帐的烛火熄灭，万陷黑暗的寂静之时，远方绵延不绝的赤嘎山脉中，传来一阵阵开凿山石的声音，时断时续，在幽暗的山谷里回响。

        “将军，没什么。”梁尘回神，低一礼。

        “是我军的两倍。”盛愈冷静地答。

        梁尘，目送他了军帐，这才让平安送药来。

        除了敲打石块落地的哗啦声，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后半夜，一个满脸胡的蚩族人骂骂咧咧地走来，用怪异的声调喊：“都他们给老回帐篷，明天早起接着，谁要是误了主的事，就等着被砍喂秃鹫！”

        帐门抬起半边，盛愈一来，就见他望着蜡烛走神。

        “正是，为今之计，最好让知州崔筑令调派一分士兵过来。”

        一群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山，把铁镐放在墙边，这才慢慢往远的帐篷走去。

        老人叹了气，压低声音，问：“乌生，跟我说说你家乡的事吧，我本是盘州人，已经叁十年没回去了，家乡是什么样，我快忘得差不多了。”

        “尘儿，有什么心事？”

        苗叔叹气，“我这把老骨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回琅朝，怕是无望了。”

        坐在他旁的，是一个瘦削大的男人，听到他的话后，摇了摇。

        “二王领地在最北边，说是要兵，实际上本没有行动，只送了些羊以表支持，叁王四王实力不济，总共派了一千人给度雷差遣，这样一来，蚩族的军队达到了六千人之多。”

明州，相隔万里之遥，而她，以后还会是何夫人吧。

        他们手的兵力再壮，对上实力不俗的度雷一，恐怕也没太大胜算。

        “需要多少人。”

        “明天我去找崔筑谈。”盛愈站起，“你好好休息，药记得准时吃。”

        两侧的火把熊熊燃烧着，深不可测的山里，二十多个人正挥着铁镐，沿着石，挖着炼铁所需要的赤铁矿。

        “乌生，”一个须发花白的人撕扯着的肉，低声问旁边默默吃东西的同伴，“这次挖的矿石够了么？”

        等吃完东西，他们和衣躺在满是沙石的地上，抓起破烂不堪的羊毯盖住自己，周围很快响起鼾声，低鸣的风声穿透帐篷，远去又回来，也打扰不到那些睡得东倒西歪的人们。

        “苗叔，睡吧，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又该起来活了。”叫乌生的男人低声说。

        “嗯，蚩族那边有什么动静。”盛愈坐在矮几前，问。

        他一定会回去。

        “也不知我那傻乎乎的婆娘过得怎么样，怕是早就带着儿改嫁了吧……”苗叔翻，又叹息一声。

        一旁闭着的乌生没有回话，羊毯的手指却攥成了拳。

        州苦寒，一到冬天就是难熬的日，正值紧要关，他确实不能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