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的躯，即使有金织玉镂华衣的包裹，仍然掩盖不住散发腐败的气息。步摇冠上金的凤鸟、太阳，摇曳的金叶都透着难以欣赏的诡异。

        真司所熟悉歌舞伎和落语尚有世人可以欣赏之。能剧，那是真司最讨厌的东西。表演时演员背后蒙着一面油彩的大松树，据说有鬼神降落于作为背景的镜板之上，令他很不安心。真司因为帮助演弥生变化的狮，在镜板前演过一次。镜狮的主角少女弥生拿到了狮面，将狮的魂从中解放来，然后就变成了凶猛威武的狮。原来温柔的少女也有这样可怕的一面，想到变成猛兽的弥生，真司自始至终都压抑着绪，担惊受怕地表演着，害怕万一放镜里恐怖的魂，会将自己也变成嗜血杀生的怪。

        祖母到了苹果成熟的时候就会在那一天的烟花祭上变成男人。说不定自己也是由女人变来的吧，在苹果成熟之前被当作男人养在家里，用来欺骗神明的伪装。弥生也是他，狮的鬼魂也是他。那时候的真司天真地不把自己当作自己，而当成任何一种可能的存在，现在，他意识到这种况不能再继续去了。

        真司突然开。

        “莲，如果有轮回。你想变成什么。”

        “轮回？我当然还是我了。”

        “好啊，我也要继续现在的我。”真司喃喃，“……我吗？”

        已经回到现实了吗？真司坐在窗台上，受莲抚摸着他的发，拥抱、亲吻额角。就在还不想匆匆结束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莲接通电话。

        “喂？是医院吗……”

        真司悄悄暼他。

        “你是说……惠里醒了？”

        莲忽然紧张得穿不上衣服。真司握住他的手腕，手臂不小心碰到莲的冰冷的金属。

        “可以了吗？”真司局促地说着，“为什么还不发？惠里小等你很久了。”

        “惠里还半梦半醒着，完全认不人来，需要静养，护士会照顾好她的。”莲解释，“你还好吗？”

        “……莲。”

        他看见莲放在他床的苹果，可能由于已经提前削好了很久，苹果的外表泛着轻微褐的氧化层。因为习惯陪在病床边，莲削的果丢在垃圾桶边，完整的果好像困住弥生长长的绳索，又像逶迤坠地的羽衣，一锁住真司脆弱的心。

        莲站了起来，把真司抱回他的床上。真司忍耐了半晌，还是不禁开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莲答应了一声，用杯接，把倒好的递给他。看着真司喝的时候，他忽然宣布。

        “我打算和惠里分手。”

        听见这话，真司立刻放杯。

        “如果伤害到惠里小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