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暗淡来。

        生死既定，是该坍塌。

        他等待乐无异一刻的话语，疯狂的火焰再度于腔燃烧，这一刻他的脑中闪过许许多多可怖的想象，囚禁、迫，以及，怎样取令他暴的，贪婪偷窃者的心脏。

        角却传来一阵轻柔的。

        乐无异踮着脚，去抚摸他腥红可怖的眸，力度与声调一样柔和：“可我本来就知的呀。”

        “很早之前，小时候，我就知的。”

        幼年分离之前的那个夜晚，尚未长成的男孩将他挡在后，底嗜血与戾气，朝向除却他的一切。

        百里屠苏的世界没有黑白与对错，善恶是非混沌如宇宙初始时稠的天幕，寥廓空旷，恶鬼的宝盒，只有一把钥匙。

        “屠苏，别怕。”乐无异指腹拂过百里屠苏的眉梢，“伤害人是不对的，要歉、要赔偿，我不会喜别人，所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会心甘愿溺于他的。

        也会从始至终，他的钥匙。

        塔颤动，却是向他倒来，百里屠苏将乐无异紧紧扣在怀中，持着骨血的力，乱少年的发丝、衣角。

        二人的影在街转角被拉得很长。

        夜晚，百里屠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制造浪漫。

        乐无异靠在百里屠苏怀里看幕布上播放的电影，字幕落的时刻，房间陷黑暗，黄烛光渐次亮，围绕着客厅正中静置着的，包装繁复的淡蓝礼盒。

        礼包装盒大得足够放他。

        乐无异隐约猜到了什么，在百里屠苏的注视走向中央，缓慢地拆缎带。

        埋在公园树的，年少时五年不着边际的愿望，就这样化为真实存在的礼，被人递送到他的手心来。

        早已模糊褪的愿望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童话故事书、突生兴趣却在商场遍寻不到的，动画片里的小羊玩偶、永远拼不全的大型拼图、当年风靡一时的电用品、孤本偃甲古籍残篇、某某手工大师的签名作品。

        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整齐地排放着。

        乐无异伏想要将昔年求之不得的宝贝统统抱在怀里，睡觉也枕着勾着不再放手，但又担心压坏了它们，只好蹲仔细地一遍遍看过去，像是不敢戳破童年的幻梦。

        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的愿望，百里屠苏竟一一为他实现。

        “当年的玩偶，现在已不再售卖了，是我……自行制作，你许愿的游戏本，我没有买当年的版本，选了最新的。其余的东西，都没有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