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京棠看着他，一言不发，王知峪的眶发红，几抹委屈，可他太累了，睛都累得睁不开，面前崔京棠的影逐渐模糊。

        她眉明艳，装不染丝毫尘埃，王知峪趴在地上，看到她绣鞋上的一污渍，想抬手替她拭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更脏，瑟缩着收回了手。

        崔京棠闻言扬眉，“知你不恨我吗？”

        王知峪的手攀上她的手腕，在花房的这些时日，他的掌心糙了很多，大概这段时间的折磨令他虚弱了许多，现在更是发烧发得影响神智。

        他被打过板，关过暗室，被崔京棠养来的鲜活很快就凋败。

        崔京棠和他对视，仔细打量着他黝黑的睛，突然大笑声来，“原来，你喜我啊？”

        崔京棠坐在窗边，阳勾勒她的侧脸，仿佛替她镀上一层神光。王知峪愣愣看着她，一时竟然忘记了开。

        王知峪在崔府时替崔京棠伺候笔墨，回之后崔京棠却派他去守花园。

        直到有一天，他被拖到殿外受罚，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崔京棠终于纡尊降贵一个人撑了把伞来。

三个月不见，她回了他也没来见她，似乎这次非要犟着脖等到她去哄他。

        被冷落来的小少年很是吃了些踩捧低的苦。

        “娘娘，”王知峪终于还是抬手揪住了她装的尾摆，他轻轻说：“我十五岁那年，掉，是您的。我也知。”

        王知峪霍然抬，崔京棠恰巧此刻也偏过脸，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笑着说：“你往上爬吧，爬到楚意南边去，爬到一个太监能坐的最的位置去。”

        “您还想推我，我也知。”

        他被崔京棠了三个月，之后却飞快失去了这份。

        “……知，”王知峪哑声说。

        崔京棠才不会去呢。

        等他醒来之后已经换到了净的屋舍，甚至他上的伤都有人包扎。

        他被人在崔京棠面前拙劣地诬陷，彼时他还想梗着脖争一争，可崔京棠从来不信他。

        皇后中，敢这么欺辱他，除了皇后默许，谁敢这样肆意妄为。

        “我可以变得对您有用，”王知峪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祈求地看向她，“别丢掉我。”

        “都知啊，”崔京棠多了兴趣，“那你怎么还敢接近我呢？你明明知我对你怀有恶意啊。”

        “那你明天开始别待到本边了。”

        王知峪这才回过神来，从床上落，跪倒在她脚边，“是真的。”

        他重复：“别丢掉我，我什么都能为您。”

        崔京棠居临，托着腮看他，有些无趣地说：“王知峪，你知你受这么多罪，是我示意的吗？”

        “是喜我很多年了吗？”

        “王知峪，你昨晚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没有回，只淡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