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少可以确定周崖不会杀她，这就够了。

        万幸，周崖不与她计较。

        她想离开京城不代表她愿意去任何地方。

是天衡山的清云寺。

        周崖今天换了件苍袍，倒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仪表不凡。

        姜玉清撇撇嘴，“这床榻太了，睡得我好难受。”是一儿也睡不着。

        她一骨碌坐起，浑煞气，“吵死了。”

        对上周崖平静的双眸，姜玉清一清醒了过来。

        夜半姜玉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睡，不习惯，这床榻好，硌得她难受。

        姜玉清追问到底，“差一些是多少？”

        周崖不答了，由着姜玉清好奇，“你猜。”

        此时天半暗着，周崖的面容晦暗不明，他就这么站在床边，姜玉清无法从他的反应中探究什么。

        姜玉清的脾差，姜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最厌烦有人吵她睡觉，轻则摔东西，重则将人赶院。

        周崖那时无端有些羡慕，不知从何时起，他无法安稳睡，即使睡着了也会惊醒。

        家中的床榻垫的是羊褥，躺着宛如置于云间，院里静谧无声，不像这儿，到是吵人的虫鸣鸟叫。

        他滴不漏。

        好吧，姜玉清在心里说着。

        他竟也愿意陪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差一些。”

        带她回来后，周崖用帕了她上的污泥，又换了衣衫，放在床上，她的唇平了许多，眉也不再紧锁。

        一阵风过的声音都分外明显。

        其实仔细看，他比那些她见过的京中弟要好看得多。

        尤其是要去的地方不在她的设想和计划中。

        周崖在床边坐，：“你昨夜睡得很好。”

        有淡淡的乌青，墨发散落在后，明明是在发怒，睛却奇地亮，不似发火，更像是在嗔。

        “我不猜。”

        姜玉清当然明白事到如今她决定不了任何事，可是……可是……

        姜玉清有儿生气了，“那是因为我昏迷了。”

        烛火幽微，姜玉清的手握着又张开，她的手背上有细小的伤，如同白雪中的血迹，很是刺。先前不觉得，如今沾了细密的痛苦钻心里。

        倘若不是她此次逃婚，怕是一辈也走不京城。

        没过一会儿听见轻轻的呼声，十分平稳。

        够了吗？

        姜玉清鬼使神差地问：“周崖，你可有二十五？”

        “昨夜不曾睡吗？”

        她讨厌需要她猜的事，为何不能挑明了说。

        周崖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你不必知。”

        翻来覆去至天微明，倦意终于涌来，姜玉清迷迷糊糊地闭上，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周崖叫醒了她。

        她难得住自己清醒还是昏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