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吱呀一声响,妹妹上了床,爬到她上踩来踩去,夏绯半睡半醒着,伸手囫囵安抚了一番,绒绒的脑袋拱了几她巴,没再扰她。
醒了?周时问。
他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些,但从来是张好看的脸,正中她心意的好看。
周时双目合得沉静,呼平稳均匀,发有些凌乱地垂在眉,显得很是温顺,她便放纵着伸手指,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描摹他的眉。
又接了杯,她光着脚回了卧室,杯轻放在床柜上,垃圾也一并收拾了。像是在等他醒来前的所有工序已经完,这才终于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他旁边。
是幻象,她很清楚,就像她固执地从不肯吐他的名字,认认真真地将他排除在真实生活之外。
夏绯在枕上蹭了蹭,又靠近他一些,几乎是将抵在了他肩膀上。
卡卡秒回一个无语的表。
所以,保持距离,不要有期待,不要再一步,今遭是时间线外的馈赠。
细究起来,她对他这七年,就能算喜么?是信徒对神祇的礼膜拜,在心底造就一座殿将他珍藏,每次现都披完的彩幻象。
她以为她睡得并不沉,原来也过了这些时间,手机震动都没吵醒。亮手机查看,果然是卡卡,微信上也有一连串的消息,通通在问她还活着没。
妹妹也冲她喵了一声。
脑海最后的画面是,山的缆车里,黄昏金光铺洒,越往雾越重,直至最后,周时的脸都像是罩了山雾里。这么些年,周时的脸似乎没什么变化,那双睛也是,不说话时便显得落寞。但可能只是她多心。
并不安详地又睡了会,再睁时房间已是一片漆黑,只周时的手机亮着昏暗的光,照亮半边赤的膛,他一只手动着似乎在看消息,妹妹就温顺地隔着被趴在他上。
一会是停留在昨夜的床上还没结束,一会像是倒退到几年之前的山,一会又回到酒吧,周时从来就没现,她和卡卡饮酒到黎明,独自回家,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梦里一场旖丽。
圈有淡淡的青黑,平添了许多愁虑,她手指多停了几秒,好奇他生活中会有些什么烦心事。再向,是的鼻骨,朗的颌,青的胡茬冒了来,不小心上时有些扎手。
说到底,从前到现在,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什么。
至于他么,也是见起意罢,但既然有这意,那么对她还是有一觉的吧,甚至不必说是不是喜。又也许他常这样的事,这意分给过许多个不同的姑娘,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胳膊似乎是麻了,屈肘活动了,半坐起了。妹妹仍粘在他上,果然很随主人。
周时把她手机从另一的床柜上递过来:七多了。又说:你睡着的时候,来了几个电话。
那幻象走殿便成了阳光巨大的彩泡泡,一旦戳破,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匆忙爬起来去摸开床灯,手机并不在。
几、几了?
不可否认她从一开始就是见起意,只是没想到这意跨越七年,竟落在这张床上。
说不上这纠结绪是不是伤,但她睛酸酸的,只好闭上,不久便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她赶快回复:刚睡醒。
夏绯愣愣地嗯了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直抱着周时胳膊,赶快松开。
而现在躺在枕边的这个周时,和心底殿里那个,究竟不算同一个人罢。
像是休停了,房间里分外安静,夏绯抱着空杯呆了半晌,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声响,一人一猫两双安静齐齐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