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婉凝沉默半晌，等到灯烛摇摇，灯花星落，才说：“是。”

        “是……”

        “是，但大王不许。”

        元琰心甘愿领罚，他慢慢问她才知她靠幕僚温慕不费灰之力就混到他边，搞得他想把温慕痛骂一顿，怎么能把他的妻送来军营这种腌臜地。

冯夫人迈过门槛，轻轻拍她问。

        冯夫人冷峻的脸孔多了些温，“在求菩萨保佑大王？”

        婉凝坐在他上，指尖划过他的耳畔，轻笑：“元琰，你还要把我送回家吗？”

        侍者们举动如常，但其中有个举止说不来的诡异，姿态婉约，他只看侧影就发觉其份。她是婉婉！他忙不迭叫其他人去。

        冯夫人把她扶起来，严词：“婉凝，你是我的学生。你经过战乱，必是知晓战场无，大王担心你受苦受累，老师也不愿你到北面涉险。我只问你，你真想去陪他上战场吗？”

        元琰的军队在河停留两日，恒州势已有变化，北面叛军被官军击退。胡太后急于平定六镇，一手诏促他驰驿赴任。列阵誓师，观军容之整肃，着实让他宽心许多

        婉凝素来不饮酒，浅尝半杯就醉迷离。元琰要她少喝，却被酒劲上来的她推倒在床。

        元琰刚答应，婉凝就拿麈尾扫他的腹，“元琰你实在木，你写的东西我全看过，我要的可不是那些。木人，连我是想跟你在一起都看不来，实在认死理。他们告诉我你在军营里整天在被窝里哭哭唧唧却不敢来见我，我就忍不住想说你是呆木。

        婉凝拜倒在地。

        元琰刹那间就搂住她，“婉婉！我好想你！这些日我都在想你，我知自己从前错了。以后你要什么，要去哪，要什么，我都一一答应你、支持你，求求你原谅我……婉婉你近来在家可好？每日的药可都时吃了？家里可有人为难你？我不在的日，总觉得错过好多……”他一连串说了好多，无非是想你、你、怕你在军营受苦的话。他心里那万千思念远远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明的，于是乎老长的半个时辰都是听他说话。

        她语气不能再重：“是？好啊，那我就惩罚你。”她酒醉后相当烦躁，受不了前男人有一反抗，他的腰间革带就缚住他的双手。元琰怕她再生气，堂堂恒州刺史、大都督竟被女人绑缚，而且衣衫不整，看着十分落魄。

        “好了好了，数你话多。”婉凝听烦了，“你快陪我吃酒。”她提酒壶灌给他，“你话太多，罚你连喝几盅。”

        婉凝张大咬紧他的脖，“我跟你说的，你可是一没反省。”她拿旁边驱蚊、掸尘的麈尾打他。

        完毕，即将前往平城，元琰无心忧虑，只专心吃酒吃肉。吃了半晌，微醺，他倚着床要睡。侍者收拾满桌生菜，恍惚间竟闻到一茉莉香。他心想：这军中怎么会有茉莉味？怕是自己想婉凝太深，了幻觉。

        她毫不犹豫地答：“想。我不怕战乱，只是想保护他。”

        “婉婉，我是怕你受伤，怕战争危及你命。再说你也经过战乱，那是场不完的噩梦。”元琰战战兢兢，赶紧解释。

        “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我的学生在外必会有一番作为。”冯夫人抿笑。

        她在他心残余的婉字啃啮，“经过噩梦就要结束噩梦，我要保护你，琰。”她灌自己几酒，贴合在他上，帐盈满酒香。

        “你想陪他？”

        “老师！”她眉心微蹙，“学生在求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