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转得很慢,想到没有闪烁的星星,忽然停止的晚风,莫名结束的拥堵,这些和她此时此刻并无关联,但她自救似的,让所有无关的事涌大脑。
“怎么了丫,这……”母亲目光一滞,嗓仿佛被住。
母亲脑嗡的一声,疯了似的将照片甩开,跪坐在地上,抖着手去抱芝华。她的是冷的,没到严寒的季节,但芝华在发抖。她不敢呼,生怕被人听到她存在的动静,有人在她耳边凄厉地哭喊,但世界仍旧静谧无声。
芝华拿手机照亮,巴掌大的光罩着脚,一步步照到房里去。有段时间没住人,房里尘味郁,她打开窗,可惜没有风漫来。
芝华重新听见此时此刻的声音,母亲在哭,父亲怒气冲冲拨通电话,他发脾气时声音尖利,像刺破的气球。
否则噩梦会占领她,那只掐住她脖的手,遮住她睛的布料,初夏清冽的风里,散不开的汗味和泥土味,她声嘶力竭地喊,鼻腔和腔甜腥的血味。她以为换了城市,隔了8年时光,她已经离那个人和事足够远了。没想到她走到聚光灯,重新被盯上,原来她一直被那双睛看着,蛰伏在某个阴暗的地方,一直跟着她。
“你怎么在书房?”母亲停在门,见芝华不吭声,便走到她旁。
“今天我不跟他们抢,玩得开心。”
母亲的声音沿着楼梯上来,芝华没急着应声,手还在屉翻找写有“018”的文件袋。
,拜托他送自己回去。
芝华忽然向后跌去,没有征兆的,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恶狠狠跌到地板上,手里的纸张顷刻散开,杂乱无章地铺在地上。
芝华手里是一捧乱糟糟的文件,没有顺序没有方向地堆在掌心,几张翘起压着几张被皱的,模糊看见上面的字。
再没有别的话,裕生开着车离开,红的车尾灯也像两颗星星,往远、更远,然后熄灭。
惊慌失措的房间里,一张打印的信撞到墙,缓缓在地板摊开:
裕生不是多问的格,妥帖地把人送到别墅附近,临走时问:“过后需要车来接吗?”
“我临时有事,大概一个小时。”芝华抱歉地对他笑。
只是想到一些洒满阳光的画面。
右边第三个屉,芝华心里念着,半蹲开。里面满了纸张,重得轨卡住,了三次才完全打开。
“芝华,你不在卧室里?”母亲的声音正一间间寻她,父亲的脚步声慢慢跟着。
好奇怪,她没有哭,本没有泪。
梁芝华正在一片没有风也没有的海里,绝望地看着自己沉去。
想到一些笑着的时候。
“唱一段吧,杨贵妃。”
一叠打印的A4纸,夹着几个薄薄的文件袋,封面都没有标记。再往翻,一封纸袋,拿在手里分量不轻。芝华以为找到了,来看正面,没封严的袋猝然破开,文件一张张来,吓得她慌忙兜手去接。
书房是她不常去的地方,严丁青东西收得一贯整洁,这回一看却有乱,对赌结束的日越来越近,他也许焦烂额顾不上齐整。
几张拍摄人的照片来,是有淤痕大和腰,几条青紫像毒蛇,攀在少女无助的上。
十几秒后,走廊的灯扩书房。
她伸手翻找,听见楼开门的动静,大概是看见她的鞋,意外地往楼上喊:“芝华已经回来了?小严说明天是你生日,但他今晚在片场赶不回,喊我们先来陪陪你。”
“严导你好,我是你们八年前的旧人,看到你们的电影发布会,才发现我竟然认识两个大名人。既然是故交,我手有紧,想向你救急。我不会要得太多,一个月十万就够,这样我保证录音和照片不会被人看到。”
想到星星会眨的平凡夜晚,有人风尘仆仆,挂着寒回来,财大气几乎搬空货架上的卫生巾。
“这是什么?”母亲俯看,逐字去读,“十万……取款凭证……1月3日、2月3日……”
也许她不该在生日前一天许愿,更不该期盼“一年比一年好”。
“这是在夸人吗?小时候知识学得比较杂。”
一切回到了那个夜晚。
想到他最后发过来的信息。
星星很安静,只是一晃的事,芝华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注意到星星。她说:“我忙完会联系他,到时候再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