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严导,又见面了。”
芝华还未说话,严丁青急着开,“确实很好看,等拍卖会,我正打算帮我太太拍,送给她周年礼。”
是周熠的声音,但芝华心一紧,回果然看见程濡洱,站在周熠旁,目光旁若无人落在她上。
“梁小你好。”程濡洱神如常,对严丁青刻意的举动并无反应,“项链很漂亮。”
这一幕被转播到场屏幕上,四周有人打趣,严丁青和芝华只是默默地笑。好在镜很快走,没让她撑太久,室灯光迷离,倘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她垮的嘴角。
场灯光依旧是昏暗的,即便如此,芝华好像还是看到了程濡洱底的冷意,他始终没看严丁青,只是望着芝华问:“是吗?梁小很喜这个项链?”
放在她腰际的手一紧,带着她往座位的方向去,不忘同他人打圆场:“我太太不太能喝酒,我带她去坐会儿。”
“老四,你挖墙脚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嘛。”周熠的目光落向远交谈的芝华二人。
芝华挽着严丁青的手臂,回看过去,脸上的笑看不破绽,和以往的每一场活动一样,扮演着面的严太太角。
灯光再暗,也不敢对上他的睛。芝华贴到严丁青耳边,几乎咬牙切齿地细声说:“回去坐着。”
“我不明白你想什么。”芝华叹气,“我们是要离婚的,你没必要这样。”
隔着一片闪光灯,和人攒动的媒区,他们走在属于自己的不同的路上。
终于落座后,芝华艰难舒气,压着声音问严丁青:“买什么珠宝?你有钱吗?”
“周总、程总,幸会。”严丁青忽然很刻意地伸手揽住芝华的腰,“这是我太太芝华。”
如果她说喜,严丁青的人设迫他不得不拿几十万来购买。如果她说不喜,严丁青的人设则更虚浮——连妻的喜好都拿不准,如何能宣称自己妻?
红毯上有记者喊他们,“严导、严太太,看这边!”
“再穷也买得起你脖上的项链。”严丁青浑不在意。
不知他们正在聊什么,彼此的挨得极近,嘴唇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和世上绝大多数婚姻幸福的夫妻一样亲昵。
她自认为台词功底还算可靠,没让周围十来位圈里人看破绽,手心沁了一层汗,湿得快攥不住脚杯。
以什么份面对程濡洱。
可程濡洱偏偏喜调她的姓氏。
芝华很少喝酒,但今天的场合逃不过,三两杯以后,鼻尖冒细小的汗珠,羊披肩盖不住的气,半掩半落地挂在肩,想着回座位上歇会儿。
轮到芝华不得不说话的时刻,她一时语,不知该怎么回答。严丁青手里本没有多少现金,晚上的慈善拍卖会,他们本说好什么也不参与。
“就这样不好吗?”严丁青忽然问,“就维持这样,保持婚姻关系,你不我无所谓,反正我们一直是这样。”
程濡洱闷不吭声,饮完手中的酒,看着芝华交谈的侧脸,扯一抹自嘲的笑。
一夜乱糟糟的梦,芝华睡得并不安稳,天刚亮就起床,披着羊毯坐在庭院里,独自着风,不知该如何跟父母开离婚的事,她向来得不到父母的支持,免不了一场鸡飞狗的混乱。
明明应该她生气,她被合法丈夫当作脱的筹码送去交易,到如今更委屈的人反倒成了严丁青。
了场,芝华换了一条简单的乳白抹裙,有摄影机扫过来时,严丁青着羊披肩,贴心地披到她肩,这是他们早演练好的桥段,毕竟严丁青的人设一贯是“妻”。
芝华不懂,严丁青忽然发什么疯,嘴角扯很浅的笑,“无论我什么,严生都觉得好看想送给我,不过今晚是慈善拍卖,公益为主,能不能拍到项链就随缘了。”
他向在场的人调芝华的份,只是忘了提她的姓氏,而这一切听上去竟没有什么不妥,她好像本就应该为了丈夫失去姓氏。
这样的心乱如麻一直持续到活动开始,她不得不和严丁青碰面,以夫妻的名义走过红毯。作为演员,她并不算有多好的成绩,只不过观众缘稍好,借来的礼服比不上别人的定,所幸这是一场珠宝活动,佩的饰品都是品牌提供,不至于让她看上去捉襟见肘。
就那一秒,她看见记者们后的贵宾通,停了一辆黑轿车,程濡洱从车上来,目光往红毯方向短暂地了一,很快转往晚宴厅走去。
“你喝醉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场合。”芝华一阵痛,“我们找个清醒的时间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