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程静得怕人,蒋裕生坐得僵直不敢动弹。有梁芝华在时,他还敢科打诨,开几句玩笑话。则是,尽量降低存在,以免被枪打鸟。
“何止在意。”裕生压低嗓,神秘得很,“别多打探,小心惹程先生不悦。他在梁小面前斯文得很,但你我都晓得,他平时哪有这好脾气。”
“算我欠你一次。”黎牧听他的怒气,让步说,“你很少让我帮忙,这回还搞砸了,是兄弟没安排好,次我带乔榛当面给梁小歉。”
汽车前排的裕生听得直,忍不住腹诽,觉得程濡洱的话听起来,仿佛梁小不是严太太,而是程太太。
汽车缓缓启动,逐渐雾气,司机终于忍不住问:“蒋先生,这个梁小什么来,竟然让老板这么在意?”
他手里攥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最好的消药和止痛药,以及一张金牌骨科医生的名片。这是昨晚在程濡洱要求齐的,本打算今早趁着安静,在别墅前院的门里,没想到车刚在外面停,就看着兜兜跟消防通铁门斗气,梁芝华则站在一旁笑。
话没说完,电话那声音又换了,“老四,这事儿怪我没跟她说清楚,你说让她邀请梁小太太圈,她以为就是邀请一个普通小演员。”
“不了,她胆小。”程濡洱的好脾气耗尽,极不耐烦挂断电话。
送药吗?”
裕生想起昨晚,从梁小家离开后,程濡洱忽然冷声:“茶餐厅那个男的,找来。”
裕生摸不着脑,着打电话,原话转达:“黎先生晚上好,程先生让我问您,您的太太今晚在包厢到底在想什么?”
“问问老三,他的黎太太今晚在包厢,到底在想什么。”程濡洱忽然说。
话到嘴边又急急咽回去,试探地问:“好的,您希望怎么理?”
程濡洱听着倒笑起来,反问:“普通小演员?”
这次蒋裕生却意外了,他听见程濡洱说:“监控调来,把他送去。”
话说得很突然,蒋裕生愣了三秒,回忆起来是梁小遭遇的私生粉。裕生心想,不是顺梁小的意,已经把人放了吗?
“只是这样?”裕生一时愕然。
“你回来吧。”程濡洱很快挂断电话。
“黎太太您好,我开免提,您亲自跟程先生说吧。”裕生开免提,把手机靠近程濡洱。
程濡洱以往的秉,他大概会说“打到他不能求饶为止”之类的话,语气总是阴涔涔,令人不寒而栗。
“遛狗呢。”裕生又补一句,“她一个人。”
“不必了。”程濡洱反应不大,“她在什么?”
“老四,你生气啦?”黎太太小心地哄,半晌没听见程濡洱搭腔,语气便尴尬了,“抱歉,我以为不过是个小演员,捉一也无妨,本打算闹一会儿就罢……”
程濡洱没应声,合眉心,看起来绪极差。
电话那乱了一会儿,一清亮的女声传来:“哎呀,是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