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抵着沙发背不知在想什么，他这种惯常走神，惯常沉默的状态已经持续很久，放别人上还好，放他上就显得离奇。

        这副模样被黎姿收览，她看得目光冷去，回对Sales讲，“就这条吧，我着走。”

        阿明过来刷卡。

        她起，招呼祝乐恪离开。

        两人跨路边开过来的一辆RR，去半岛酒店晚餐。

        服务生引领他们到桌边，窗外可俯瞰黄昏天幕的维港，中环摩天轮在视线最边角静止，再繁茂、再锋利的钢铁森林此刻也皆在脚底。

        “有钱真好啊。”

        黎姿托腮叹，“几年前我连饭都吃不起，只能吃酸馊的潲菜，现在瓶5位数的酒能让服务生蹲着听我讲话，等会儿还会去看刘德华的演唱会，场最前排，天呐，假的跟梦似的。”

        祝乐恪脸上平平淡，“好吗？”

        “好啊！”

        黎姿特不文雅地用餐叉指他，“你别拉着这张脸啊，给我笑起来，晚上多拍几张照片。”

        她语气哽去，像咙里满玻璃，

        “多拍几张照片，寄给黎沅，告诉他今天会去看他最的刘德华。”

        2007年12月21日，刘德华Wonderful      World演唱会在香港红磡开幕。

        一票难求，万人空巷，三年后经典再现，星光璀璨，辉煌盛大。

        黎姿坐在人群中央，跟着众人呼呐喊，神态终于像个20的女孩，周围的许多人都在落泪，为偶像落泪，她也哭到耸肩，却是在人中喊着另一个名字。

        “我他妈可真想黎沅啊。”

        黎姿哭得着实难看，再昂贵的妆也经不住泪浸泡，她整张脸显得如此狼狈，

        “可惜这个世界上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他了，祝乐恪，你也快忘记了吧？”

        祝乐恪坐她边，神寡淡又沉默，漂亮眉目隐在舞光束之，黯淡地像什么黑白剧影。

        他从她包里卫生纸递过去，缓声开，

        “我对他们的恨，我自己是一分，黎沅也是一分。”

        “这两分叠加起来，才是支撑我和你一起那些事的意义。”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动摇了呢？”

        黎姿用纸巾犷地掉泪，连带她的睫膏和线一起，黑洼洼地积在底。

        “真的，自从你和你那姑娘重新来往之后，你就总是不在状态你懂吗？”

        “我都看在里。”

        黎姿手掌捂脸，在指节隙疲惫讲，“可是祝乐恪，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想让你退你都退不了了懂吗。”

        舞台上灯光变幻，华仔在舞台边角跑动，唱着【心中有不畅快，要放声嗌。】

        【把你的喊来把你的喊来。】

        【一起呼一起嗌。】

        前方人律动如海，祝乐恪低看纸巾，骨节微微蜷起，

        “黎姿，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坦白讲，当年你找到我的时候，我都快忘记三光院了。”

        他陷回忆，眉间变得柔和。

        “我在家属院过的那几年，是我从小到大经历的最开心的一段日，事实证明，人过得太愉快，是真的会忘记伤难的。”

        黎姿笑，笑容里有些嘲，“就因为裴述尔？”

        祝乐恪沉默去，他看着舞台，继续讲，

        “我当时觉得祝漾意比我合适更多，因为他比我更冷，也更有耐心。”

        “但是祝漾意说，黎沅选择维护的是我。”

        说到这里，他嗓音变得滞涩，“如果不是黎沅，就不会再有祝乐恪。”

        “接来是一首很严肃的歌。”

        舞台上的华仔声，对着他的两个伴唱轻轻微笑，一黑一白的玩偶，分别站于舞台的对立两端，灯光暗，他送上一曲林夕词的《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