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将汤喝完，指抚摸洁白的碗沿：“去见一个人。”秦指岳说：“哦。”不用想也知是谁。

        “他手上绝不可以有任何能够发挥的产业，不然您这么多年为将底盘洗白所的努力，必然将功亏一篑。”秦先生知他说的是事实，秦松不成正事，倒是勾结作恶很有一套。有一分资产，能十倍恶事。他叹了一气：“阿年，你不懂。我这个死了一半的人，现在最大的顾念是，到了面如果看见小松妈妈，该跟她说什么。”

给他，才对得起他早死的妈。”

        陆浮无言，走到门时回：“我这些年从来不去想，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到了面见到我爸时该怎么办。”秦先生闭上睛，因长叹而抬起一：“我再想想，你先去吧。”陆浮在用人的指引，到一个偏厅用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秦松砸开门，火冒三丈地冲来：“陆浮，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陆浮耐心分析：“秦松掌权后，第一个要杀的人一定是我，不过第二个就是你。班上喜那个小姑娘，跟她告白过了吗？”看这个小屁孩被吓得小脸煞白，陆浮心好了不少。秦指岳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帮：“你呢二哥，如果真的要死，你死前想什么？”

        然而求他？一辈也不可能。秦松冷笑：“等我爸的东西变成我的，我要把他这些年给你的，再一样一样夺回来。让你会一当当这么多年，最后一无所有还死无葬之地的滋味！”

        这话几乎有恳求的意味，陆浮抬起：“不可。”他直盯着秦先生闪烁的浑浊目光，“您忘了他之前过什么，您忘了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他是一只没有人的兽，您不忍心亲自手，要我帮忙将他关笼里，必要时，杀了他。”秦先生瘦得只剩骨架的微微一震。

        他掏一把枪对着陆浮，周围的人大惊失，没有人敢上来拦。陆浮面不改地咀嚼盘中，连个神也懒得给他。秦松挥了两手里的枪：“你以为你说什么话瞒得住我吗，你居然挑唆我爸，让他什么都不要留给我！”

        黑的枪怼到陆浮眉心，秦松神散发着阴寒：“你说什么？”“就因为那个幼儿园的老师不肯接受你的求，你杀了她，还有留在教室的七个孩！”陆浮一字一句说，“你就是个禽兽，你早就该死。”秦松退后两步，难以置信：“那是多早之前的事了，你还在纠结？我那是喝醉了一时冲动，再说，杀一个人是杀，杀七个人也是杀！”

        陆浮吃光了盘中的菜，起要走。秦松在后面笑，喜怒无常令人胆寒：“呵，你也就现在得意。我爸的东西，不给我难给你一个外人？你知什么叫骨肉亲吗，那是你教唆不了的！哦，你不知，你爸早没了，因为你没的。你要是聪明，现在就跪来求我！”陆浮忍受他肆意在自己的伤上踩踏，脊背紧绷着。

        据说秦松去秦先生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当晚不断有哭诉声传来，悲戚得令人心酸。陆浮只叹秦松演技绝佳。第二日求见秦先生，秦先生以不适拒绝了。陆浮明白，这代表了他的态度，他还是狠不心对秦松这个孩。陆浮没有再求见的努力，脆地离开了。走时秦松站在山坡上，神既像一个胜利者，又像一个索命鬼。

        陆浮的沉默加倍了他的暴怒：“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爸说这种混账话，你不过是我家的一条狗！还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狗！以前我有半对不起你吗？别以为我不知，你在宣判前向法官授意，让他判我死刑！”陆浮微微一笑，侧过看他：“你不该死吗？”

        手上理的几件固定事务，短短几天被转手了他人。陆浮一时无事可，无可去。秦指岳大晚上端了一碗银耳到他书房，叹气说：“二哥，你不要难过。”还算懂事，可惜太傻，不懂现在真正该巴结的对象。陆浮喝了一汤：“我不难过，该难过的是你。”秦指岳不解地歪了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