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第二次有孕

        皇帝的这一声压低了声音的暴喝之后，军中专门侍奉皇帝的军医和皇后shen边的女医吏薛娴都很快赶来了中军帐。

        隔着一dao屏风，萃澜在里间又为婠婠ca了cashenzi换了shengan1净的衣裙。

        看着皇后双tui之间沁chu的血迹，她心中顿时鼓tiao如雷，gan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安。

        一则，今日本就还没有到皇后月事的时候，

        二则，当年皇后初初怀上太zi聿时，胎儿没有坐稳，就曾像这样见红过。

        这分明也是小产的征兆。

        如果她的猜测成真的话，那也实在是……

        ——就算已经生xia了嫡zi，这对帝后夫妻也绝对无法再度承受可能会失去一个孩zi的痛苦了。

        只怕两人都会发疯的吧？

        *

        薛娴因是从前伺候惯了皇后的人，又是女zi，更方便些，所以这一次就由她先来给皇后诊脉。

        而皇帝的视线则死死锁定在皇后伸在薛娴面前的那只手腕上，让薛娴的额前都不由得冒chu豆大的汗珠。

        上一次，皇后初孕之时，坤宁殿nei便是这样的低气压。

        没想到第二次还是这样。

        约摸半刻之后，薛娴才ruan着膝盖慢慢转过shen，对着皇帝大拜xia去：

        “陛xia，皇后娘娘今日忽然昏迷见红，是因为娘娘她……她已经有孕在shen，只是腹中胎儿尚不足月，所以……”

        “所以”后面的nei容，她也不好往后说了。

        听闻那句“有孕”的话，皇帝的瞳孔之nei猛然一震，双手紧握成拳，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衣袖之nei，他紧实穹劲的臂膀上青筋顿时暴突，xiong膛之nei的心脏都似是忽然停止了tiao动一般。

        其实，在看见她沁chu的那些血痕时，他心中大约已经猜到了这是为什么了。

        可是直到事实摆在yan前的那一瞬，他才蓦然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心慌。

        被其木雄恩设计围困在峡谷之xia的时候，他没有真的慌乱过；被乱石所砸、被liu箭险些she1穿了自己的xiong腔时，这ju受惯了外伤的shenti更不知dao何为疼痛。

        直到亲yan看着她虚弱不堪，看到她再度有了小产的征兆时，他才慌乱心痛起来。

        因为这一次受了罪的人是她啊。

        薛娴诊完脉之后，两个年纪极老的医者也托着皇后的手腕细细诊了足有一刻，然后才驼着自己苍老的背向皇帝回话dao：

        “娘娘确实已经有了不足月的shen孕。”

        其中一位还特意向晏珽宗重复了一遍：“娘娘这次的确是有孕在shen了，虽不足月，但hua脉已然可探，断不会有假。”

        他是上次婠婠假孕之时跟着婠婠一起骗皇帝的医者之一。

        这一次，他倒像是生怕皇帝不肯相信似的，一再地重复和qiang调。

        但，不论是薛娴还是两位军医，他们都没有和皇帝说chu那句“恭喜陛xia”的话。

        又兼皇后的胎儿还不足月就见红了，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帐nei，皇帝的神se亦格外冷峻，眸中氤氲着暴nue的因zi。

        他长shen玉立，自始至终默默地守在皇后的床前，整个人冷得像是一座冰雕，在这个暑气还未完全退散的七月里让中军帐nei的re气都陡然消散了gan1净似的。

        “皇后的胎，是不是不稳？今日见红，是否又是小产的征兆？”

        这句话晏珽宗问chu来时格外的困难，每一个字吐chu时都如同在他心上剜了一刀。

        “呃、嗯……未足月而见红，确是女zi小产的一种征兆之一。”

        两位老军医不敢欺瞒皇帝、光张着嘴说什么吉祥话粉饰太平，只能有什么就说什么。

        但薛娴却又跟着dao：

        “只是并非女zi见红就一定会小产！有些孕中ti虚、或者初孕之时shenti不适应的女zi，也会有些见红，若是调养好了，自当无碍。

        ——娘娘上一次怀太zi殿xia的时候也是见过红的，不过三五日，便也调养好了。”

        她这话给了皇帝一些安wei，皇帝不断想到太zi聿，是啊，婠婠那一次怀聿儿时也很是不稳，后来不也同样调养了过来？

        聿儿生xia来之后也是母zi平安，皆大huan喜。

        只要好好养着，事qing还是有转机的。

        “……去备安胎药，先为皇后止住见红。”

        皇帝呼chu一kou积压在hou间的浊气。

        到底经历过了她第一次怀上聿儿时候的风风雨雨，晏珽宗现在还是很快冷静镇定了过来，先对着薛娴他们吩咐了xia去。

        医者们领命后都退xia了。

        萃澜的唇ban嗫嚅了几xia，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安wei皇帝的话，但是到底也没说chu来，只能默默地拾起皇后方才换xia的带血的衣裙，准备xia去浆洗去了。

        “都扔了，不必洗了。”

        晏珽宗tou也没抬。

        萃澜愣了xia，而后反应了过来，哎了声就xia去了。

        婠婠面上的血se不多，唇ban更是透着一gu苍白的气息，晏珽宗替她nie了nie被角，在她榻前半跪xia来，静静地看着她昏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