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资在心里暗暗地想，糟了。

        可胡笳穿着泳衣，肌肤柔，神湿漉漉地望着他，又倔，又明亮，阗资忽然觉得绵无力。

        “睡不着么？”他问她。

        更糟糕的况是，房间的隔音极差，他们隔住了一对柴烈火的小侣，叫床声绵绵。

        结果她咕咚喝着，他就寻着声走来了。

        阗资说。

        胡笳坏心地潜泳在他后面，窜来抱住他，笑得狡黠。

        “嗯，睡吧。”

        阗资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谢天谢地，她平安无事，第二个反应就是还好还好，她穿着游泳衣，第三个反应才是他上套了，胡笳在戏他。

        胡笳跟着上来，在他后面哈哈笑。

        “你等等我呀。”她在后面，嘴里很不满地抱怨，跟上去牵扯他，攀着他。

        “是我害你睡不着么？”胡笳因为困意，有黏糊地开问阗资。

        阗资倒还是在边上翻来覆去，他怕吵到她，把翻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窸窸窣窣。

        晚上雨声更响，连打了几个雷。

        外面的雨到回忆里去了。

        阗资给她腾来的这间客房也黑压压的，墙上还挂着几张他小时候画的人像素描。

        “那你睡床，我睡地板。”

        “不是，”他说，“你在不在，我都睡不着。”

        “喝完了。”胡笳晃晃空瓶，阗资只能接过去，丢垃圾桶，桶盖吧嗒一合上。

        他笑着拒绝她：“有床不睡，要睡地板，这是什么理？”

        月亮真丽，她在边，背对着他把衣服脱，香肩白，腰肢细得像是从前人折的柳枝，她甚至没有在里面穿文，阗资看了一就尴尬地别过脸，又怕别人经过，看见她，他神紧张地四望。

        后面的故事就像聊斋，女鬼诱惑书生。

        游上岸，阗资全都湿透了，狼狈不堪，胡笳倒漂亮如人鱼。

        这时，天空起暴雨。

        那天，他们被困在市郊，打不到车。

        “你就当我害怕，睡不着吧。”胡笳说。

        跟库那次一样。

        许久没人住的房间，她现在住去，确实觉到有些瘆人，尽床很，他给她换的被套枕套也还有洗涤剂的温和香气，胡笳心里就是惴惴的，她真想把阗资摇醒，让他看着她睡着再走。

        九月初，正是天气不讲理的时候，她也不讲理，溜库里游泳。

        阗资着急，自己也淌，游深，叫着胡笳的名字，真怕她淹在里面了。

        “你有失眠症？”她困呼呼的。

        “冷着喝对胃不好，我帮你再喝。”阗资对她说，声音清醒。

“嗯，”阗资朝她，又说，“你认床吗，我帮你杯喝了再睡。”

        市郊库，是胡笳第一次约他见面的地方。

        大约是因为有人陪着了，胡笳的意识总算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阗资愣怔了半天，手终于抚上她的长发。

        胡笳皱起鼻，“别，我从小就不喝那玩意儿，睡了。”说完，她轻松地走去。

        阗资无声地笑笑，还没等他说什么，胡笳就钝钝地翻来，掀开被，钻到他边上躺，隔着段距离，她轻轻拍了拍他。“咱们一起睡吧，觉你难受的，这是友服务。”胡笳说完，巴磕在他肩膀上，轻轻呼着，明显是浅度睡眠了。

        月亮坦白地悬，面波光粼粼，过了很久胡笳都没有冒。

        “嗯，”胡笳突发奇想对他说：“我能睡你房间地板上吗？不会扰你的。”

        阗资抿着嘴往回游。

        胡笳借势看了个杀人案件，神紧张，到一还没睡着。

        两个人只能就近找了家简陋的小旅馆休息，旅馆只有一间空房，一张床。

        “这对话怎么跟库那天一样呢。”胡笳困倦地嘟囔一声。

        等他回，只听见扑腾一声，胡笳游了里。

        阗资避她跟避瘟疫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手搭在她的手上，想把她给去。

        胡笳躺到阗资的床上，他在面打了个地铺。

        胡笳溜去，想喝杯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