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组传来了新的作品封面，她开看了看，将烟碾灭。一回到工位上就开始晕花，她用手撑着脑袋，侧去看隔组正在打电话的编辑。她挂了电话，抬看向纪衡，笑了一声，看起来快要神游太虚：“逐老师说她最近有些抑郁，实在写不去了，准备断更两个月。”

        “我和周老板有些私交，意外得知纪小在这里工作。快到茵茵的生日了，我正在想要送给她什么才好，”贺知延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我想纪小和茵茵是大学时期的好朋友，应该更清楚她的喜好，可以给我提供一建议吗？”

        “老板叫你上楼，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久违地听到芜茵的名字，她睫颤了颤。

        纪衡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贺知延正低看着手中的模型，闻言抬看向纪衡的脸。他的打量很克制，目光扫过去，淡淡一笑，向她伸了手：“纪小，你好，我是贺知延。”

        她快速地走会客室，在楼梯间燃了一支烟。烟气从窗散去，她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语气蓦然顿了顿：“茵茵，是我。”

        “谢谢你的建议啦，”纪珩把汽递给她，“上一次送的是积木，今年过生日不能再给茵茵送一样的东西了。”十几年来，能送的礼都已经送遍了，他实在想不还有什么有新意的东西送给她。还好纪衡发现芜茵最近特别喜一种桔的玩偶，丑的有新奇，他打算搞一个大只玩偶送给她。

        日光透过窗照到他脸上，纪衡看向他的睛，略微一怔。不过只是转瞬的沉默，她迅速回过神，回应了他伸的手，同时礼貌地了：“贺总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又看向纪衡，招手让她向前一：“纪衡，这是贺总。听说你是贺总女朋友的大学同学，没想到这么巧啊。”

        纪衡看向他的脸。

        “纪小？”贺知延微微抬，纪衡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脸。她好像忽然回过神来，避开了他看过来的视线：“不好意思贺总，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就不继续和您聊了。周总，我先回工位了。”

        一周上五天班，她有叁分之二的时间都恨不得把老板杀了，但开门的时候，她仍然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答才推门去。

        “是的，”她轻声回复，“读者的命也是命啊。”

        “贺知延找到我了，”她透过开着的门看向电屏，“你现在必须得想一，还有多少人知你和纪珩的事。”

        听着那的话，她闭了闭睛。

        “怎么可能，”纪珩笑了一，低翻着购件，“我把我自己的生日忘了，都不会忘掉茵茵的生日。”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跟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茵茵喜那种可以搭成小房的积木，”她抬，“只要是积木，她都很喜。”

        纪衡都懒得看他。没见过这么黏人的男人，一天到晚都要黏着芜茵。她接过汽，伸了个懒腰：“不用谢，你周不是要培训？别错过茵茵的生日就好。”

        老板正在泡茶，见纪衡来，向她了，笑：“贺总，这就是纪衡。”

        贺知延，目光看向她手指上的婚戒：“纪小，谢谢你的建议。”

        “……啊，对了，刚刚有人来找过你，”她想起什么，“现在好像在大老板办公室，你等会儿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她话音刚落，办公区外面便走人来。老板助理对她招了招手，纪衡拿起工牌好才走去：“桃，怎么了？”

        编辑门的电屏上正展示着上周的书单推荐语。

工位上捱到十一，手指飞速敲着键盘。她打最后一行字，起到了十叁楼的楼梯间。楼梯间里有些阴冷，她靠着窗了一支烟，对着电话那温声：“老师，这是你这个月第四次用这个理由停更了，就算你打算这个月第四次去给你太爷爷扫墓，也请写完再去扫。”

        纪衡深一气，打开电脑继续改着文档：“能交代理由已经是好的了，你见过一个月要上四次坟的作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