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角,成片厚厚的树叶一年四季翻新颜。
快夏的时候,爬山虎的叶片顺着同一个方向,齐齐刷成郁的绿,骆珲罕有地走裴昇办公室,窗玻璃照着他的影,正停在爬山虎上。
“昇哥,你是认真的吗?”骆珲支支吾吾问。
裴昇抬起,并不惊讶地看他,“你想说什么?”
“要是玩玩,也就算了。”骆珲把一枚u盘放在桌上,银一小块,分量轻过羽,“如果是认真的,你得看看这个。”
屏幕上一份病例文档,一则灯光昏暗的视频,展示周颜生命的两个剖面。她的十八岁,与初恋在朋友们面前拥吻。她的十八岁,慢肾衰竭二期后行移植手术。
裴昇对着屏幕默然许久,依旧没什么表,只是目不转睛,连呼都轻了许多。
原来如此,他心里暗叹。每次看见她的脸,总觉得肤应该是有裂痕的,如今他亲见到这些裂痕,心疼比惊讶更早诞生。
那么小的,陷在病号服中,像一只丑陋的袋套住她。多勇敢的小女孩,他从周颜布满裂纹的生命里,品昂扬向上的斗志。
想起她翻墙,两条胳膊纤细如柳条,挂在空中来去,却紧紧地攀着墙沿,裴昇被这种烈的生命力击中。
如今才知,这种烈是向死而生的火。
骆珲等着他说话,沉默蜿蜒得令人心里发,以为他会有脾气。但裴昇却掉u盘,正反看了看,哂笑一声,“你跟着你大哥学生意,学的就是这些?”
“你看到她隐瞒这些,你没有反应?”骆珲愕然,悟了几秒,更惊讶的神,“你早就知,却什么也没?”
“我没有打探隐私的癖好。”裴昇把u盘收屉,淡声问,“还有事吗?”
请离的意味很明显。
裴昇不送客,坐着看骆珲离开。门平静地合上,空气和先前没什么不同,若不是他攥紧了手,这里看上去无事发生。
片刻过后,裴昇拉开屉,将里面的烟盒捡来,全数扔垃圾桶。
烟已经很少,但不算彻底戒掉。他抖完烟盒,又开始收拾打火机,哐当几全扔去,今天起该彻底戒烟了。
胡柯敲门来,“裴总,周小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了。”
“什么时候来的?”裴昇惊诧起,办公椅随之一震,“怎么没跟我说?”
“来的时候骆先生在里面,周小便没让我来通知。”
周颜不好意思与骆珲打照面,无论他们谈的是公事或私事。有句话说得还算形象,说周颜把骆珲当板,一脚到更的位置。余覃为此在家里破大骂,周颜倒完全没有生气的念,她只是不太好意思看骆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