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昇问她，手掌确认她恢复的状况。

        温完她的脸，周颜试探地睁开，一张镜框住她与裴昇二人。

        “问什么？问你同不同意？”裴昇稳着声线，“除了我，你还想有别的男人？”

        他闷声提醒。

        化妆师离开得悄无声息，沉睡时分的莆园万籁俱寂，裙摆过木地板，像有人倒置一壶沙漏，连续不断的数着时间逝的声音。

        “颜颜，我36岁了。”

几个长辈的，什么都没准备。”季舟陵回过责怪他，也只责怪这一，其余的事裴昇有自己的主见。

        钢琴没有发声音，低的是周颜。

        周颜坐在桌前，被父母一左一右围着，执笔抬望他。

        周颜和她的父母还没走，紧挨着坐，读一份婚前协议。

        裴昇直接吻来，尝她嘴里的甜味儿，礼服裙摆往上掀，指尖一寸寸爬上周颜的大深。

        “你、你为什么……”周颜猛然哆嗦，被截断了声音。

        矜贵的西装拥着的粉，鲁直白的  |  望掩于昂贵面料，毫不收敛。

        化妆师语气羡慕地讲，“裴先生待您真好，卸妆也在一旁等着。”

        久未演奏的钢琴覆着丝绒布，蹭两便来，黑漆保养得油亮，和她披散的乌发为一。

        他坐在斜后方看杂志，应般抬起，与周颜在镜中四目相对，不疾不徐地合上书页，信手搁在一旁。

        小烟熏的妆，衬得她一往深，眉目地把他看着。

        到家时只亮一盏落地灯，化妆师昏昏沉沉等着，听见开门声响，打起神，扶周颜在镜前坐，替她卸完妆才算结束一天工作。

        在他怀里，周颜躬着脊背，呼声像刷，梳理他的躁郁。

        “次再准备。”

        临时支起的镜无人收走，照到一半的他们。

        卸妆油把五颜六的妆乳化，像搓一块西柚味的猪油膏，厚糊糊一层睁不开。

        “想有别的男人吗，颜颜。”他扼起周颜的巴，凝视她濛濛的睛。

        “不用换，就这样。”裴昇的声音哑了几分，抱着她放在厅中央钢琴上。

        周颜没敢回，已经嗅到气息，从她后盖过来。

        裴昇跟着起，漫步赶上她，轻而易举把她扣怀里。

        他推门而，看见周颜着钻戒的左手，在协议的一角，净的右手拿着笔，正写完名字的最后一划。

        ◎得到一张上岸的通行证◎

        “我把这衣服换，换个睡衣去洗漱。”

        若让她选，周颜绝对挤不她的备选名单。但旁人如何评论，不会动摇裴昇的决心。

        “什么去？”

        裴昇合上车门，目送汽车扬尘而去，两颗晕开的红尾灯追着月亮，往黑夜更黑疾驰，有种飞蛾扑火的气势。

        听着竟有委屈。

        周颜的话被堵住，汹涌气息灌她，想要她的主导。

        这话其实煞风景，但裴昇兴致昂，周颜在他怀里一耸，钢琴也跟着震了震。

        心里的石落地了。他讲究结果导向，而导向结果的过程如何，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第8章  场券

        “还吗？”裴昇吻得很轻，怕咬坏她似的。

        “不想呀……唔。”

        “不是说，等我毕业了才谈结婚吗？”

        周颜哼着不答话，往后仰，裴昇的唇便来。

        他停在门外，没打算直接去。门送季舟陵，原意就是留给周颜一家斤斤计较的空间，让他们从容地读婚前协议，尽钻文字的角尖。

        “嗯……那你也该……提前问问我……”周颜咿咿呀呀地讲，气息乱得一塌糊涂。

        “签吧，颜颜。”这句话裴昇听得很清楚。

        包厢门漏了一，黄光挤成一条线，划在走廊地毯上，翻动纸张的声音轻飘飘的，是眠的白噪音。

        周颜回报几声笑，她前一团黑，怕油污渗来，闭得比平时更紧，看不见裴昇的模样，因而猜不到他的绪。

        这是四套裙里，唯一一条过季成衣，偏被周颜选中，她只顾喜好。

        隆重的礼服领结磕在周颜后颈，却不如裴昇的手指，他五指微微用力，变成一张收紧的网，捆住周颜盈盈一握的腰肢。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昏了，这边忘记更新了，抱歉抱歉！

        说话声似远若近，让人想到汐时的浪花，一层猛一层弱，裴昇听不清晰。

        周颜仍穿着礼服，抹缎面的长裙，鱼尾摆盘在地面，撑开一圈起伏的浪花。

        “不说话？”裴昇神一暗。

        一如当初他选择和周颜在一起，也是挑了个人多的时候，把事随意地一讲，并不在乎别人有多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