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云山窈窕（五）

        回到家，他脱xia染满霜意的风衣，忽而转过来问她：“西服里面只有一件羽绒夹克，你冷不冷？”

        “我啊？不冷。你才是，连棉衣都没穿，冻坏了吧？路上手一直是冷的。”她勾过他的手，捧在掌中，轻呼上一koure气。

        他解散她束起的长发，绕着鬓边的一丝，反复摩挲，恋恋不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你呢？”

        他dao：“我决定辞职了。”

        这次是肯定句。

        “辞职也不会说走就让你走，得回去把工作交接好。”

        他从kou袋里取chu烟，“既然都要辞职了。多休息几天也无妨。”

        “那我明天回学校，你送我去。”

        他对她的决定很是错愕，沉yin许久，终于默默接受，“这样也好。”

        她打量着他kou是心非的模样，暗觉有趣，故意绊了他一脚，将他推到镜zi上，“矫qing鬼，舍不得我就直说。”

        “你该回去上学了。”

        说着，他毫不顾忌她就在yan前，将烟dian着chou了一kou。

        白茫茫的雾展开又落，他眉心微蹙，望着她黯黯chu神。

        她一不zuo二不休夺过他手中的烟掐灭，而将自己的唇奉上。

        烟草与雪松混合成黏腻的甜味，顺着kou涎回dangliu连。细巧兰she2将他的齿形一一描画，正是专心致志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落ru陷阱。他将她的she2touyun在唇间，温柔引诱，似han化一块冰那样，逐渐jinru状态。两个人难舍难分，越缠越紧，活像在shui里把自己淹死的蠢鱼，直到彻底chuan不过气，她才虚掩着咬红的唇，捧心轻咳，又将他推开。

        “zuo吗？”他又咬了另一支烟在唇间，就像当成她的替代品。

        她摇tou，“你不想就不要了吧。”

        “那就zuo。”

        她将手探至裙底，小心翼翼脱xia里面的ku袜。

        好像放在往常，这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an着她开nong。醉翁之意不在酒，脱衣服更像是展开调qing的信号。yanxia却完全相反，他非但纹丝不动，还不好意思地躲开yan神，支支吾吾dao：“我、我……”

        她顾不得半边袜zi脱了一半，急着追问：“你？”

        “我有dian累了。今天你来动。”

        “哦？这是你第五次说类似的话。前四次都是假的，我一上当，你就把我翻来覆去an着cao2，还记得吗？”

        这话一chukou，她才意识到，同样的把戏自己竟然上勾四次，更是生气。

        他微微倾shen垂眸，讨好地啄吻指尖，“这次不一样。杳娘就疼疼我吧。”

        “那你……”她当然知dao不一样，也不免因他的话动容，“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诈我，怎么办？”

        他听着这话，不知动起怎样的歪念tou，忽然又来劲了，将她勾至shen前，手便往minganchu1不安分地挑nong起来，“不怎么办。罚我给你洗一个月nei衣？”

        “你无耻。”她撇开他的手臂转shen，顺势就是大耳光兜过去。他yan疾手快接xia，还厚颜无耻凑上前来，衔过她的半片唇，又勾着she2尖yu拒还迎，似品尝一粒新熟的樱桃。

        金谷万株连绮甍，梅花密chu1藏jiao莺。乌云似的长发倾垂，似千万尾细密的鸦羽。她将tui叩在他膝边，锁断他的去路。他偏不死心似的，反将她的tui托ru自己掌中，半跪在她shen前，自小腹而上，一粒粒咬开衬衫的扣zi，要那若隐若现的两团乳无chu1躲藏。颤巍巍的可怜模样。她捧着他的脑袋，倒梳tou发，又nie耳垂。亵玩的举止无一不是在挑衅他的底线。

        仿佛从很早以前开始，她们zuoai就不像是为了qingyu，而是关于谁征服谁，谁说了算。十多年纠缠折磨，溢满而chu的各自孤独，哪是轻易就算清的？两个人互不服气，以此达成妥协，总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于zuoai一事，两个人迟早也会厌倦麻木？

        ――除了zuoai，她们又剩xia什么？

        在这段ganqing被当成历史的谬误修正、不见天日以前，她们必须无所不用其极，甘为沦陷，俯首示ai。

        或许终于有一天，他会像忽然梦见神谕，对她说：我们要个孩zi吧。

        她zuo了一模一样的梦。在无人相识的另一座城市，孩zi降生，三个人的家里很re闹。一有什么事，大小两个宝宝绕在他shen边，此起彼伏地喊“爸爸”。他教小孩读史、念佶屈聱牙的旧诗，好几回被她当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