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说谎

        不知何时，脸庞已经变得湿漉漉的，蓝妩眨了xiayan，睫mao上的碎雪无声坠落。

        “想起来了吗？”

        女人声音低哑，收回搭在她眉心的指尖：“事到如今，你还要为父报仇吗？”

        蓝妩蓦地一颤，踉跄退了几步，用剑支撑着地面才不至于倒xia，她垂着tou，呼chu的气息在面前凝结为白雾，又很快被冷风chui散。

        不过……是一场空。

        yan泪不断从yan眶涌chu，蓝妩摇了摇tou，绝望否认：“这不是，不是真的……”

        “是吗？你当真是这样想的？还是不愿承认，这么久以来，你所承受的一切，你所追寻的真相，都只是笑话。”

        蓝妩摇tou：“不，蓝鸢……”

        “蓝鸢？”女人可怜地看着她：“你以为蓝鸢就没被他抹去记忆吗？他害怕你这个女儿杀他，难dao还会留着另一个女儿zuo隐患吗？”

        “胡说！”蓝妩猛地抬起tou，颤声dao：“你到底是谁！”

        “你还猜不到吗？”女人上前一步，狠狠抓紧她的衣角：“我是妖王，是本该成为海皇的蓝月邀，也是你那好父皇的jiejie，你的姑姑！”

        蓝妩惶然dao：“姑姑，姑姑早就死了……她被海mo族……”

        “海mo族？”蓝月邀忽地轻笑起来，瘦削肩膀止不住得颤抖，原本就随意披在shen上的单薄白袍缓缓hua落到臂弯，louchu大片的肌肤，蓝妩xia意识看过去，瞳孔却猛地一缩。

        女人茭白的shenti上，竟爬满了蚯蚓般狰狞的疤痕。可是，鲛人一族ti质特殊，若非在同样的bu位反复伤过千百次，是不可能留xia这样的痕迹的。

        蓝月邀bi1视着她，一字一句dao：“蓝妩，我变成如今模样，都是拜你父皇所赐！”

        三百年前，蓝月邀在辽阔无际的南海中央，第一次见到楚chun寒。

        女人与她的父亲盘tui坐在浮在shui面的鲸背上，相谈正huan，听见破shui而chu的动静，海皇回过tou，看着扒在鲸鳍上的两个年轻鲛人，温和笑了起来：“小友，这就是我向你说的，我的一儿一女。”

        蓝月邀眨了眨yan，好奇抬tou，正好对上楚chun寒明亮如星的yan眸，楚chun寒朝她dian了xiatou，一双桃花yan明明天然han笑，气质却矜持nei敛得很。

        在这时，她听到shen边少年暗自xi气的声音，回过tou，蓝止川正一眨不眨望着女人，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专注。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喜huan楚chun寒，ying要说原因的话，楚chun寒是个人类，楚chun寒还很年轻，算上chu生年数，楚chun寒可能还要比她小呢。

        但这样年轻的楚chun寒，海皇却要请她zuojie弟俩的老师。

        蓝月邀十分不解，嚷着不愿意，还把自己的不满说给海皇听，一向温和的海皇却敲了她脑袋一xia，dao：“她是个不chu世的天才，你能从她shen上学到很多。月邀，你是长女，以后要继承海皇之位，更要熟悉人类，有朝一日，若能够化解仇恨，两族和谐共chu1，我们鲛人，就不必世代隐居在暗无天日的昆仑海了。”

        “可她能教我什么？她是人，我是妖，从gen上就不一样。”

        “符法与幻术，不分人妖。”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