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jie弟

        【三七】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屈妈妈给我打来了电话。

        “什么，他果然在你们这里……不行的，那太给你添麻烦了，椎di去参加集训了，他去了又没有朋友，你也知dao――”

        我开的免提键。屈辰冽没有发chu声音，但是“不想回家”已经写满他的表qing。我神se淡淡地应和着，给chu一个期限：“那过一个半小时，八dian半的时候，您派人来接他吧。我们刚吃完饭，也给他一dian消化的时间。这样，我帮您监督他把校nei作业写了，好吗？”

        我示意他赶紧开工，很快也挂断电话开始抄写。我一边抄一边问他：“这些古文你都会背会默了吗？我都抄掉也不会暴lou？”

        “嗯，是上个学期就会的。”屈辰冽说，抬tou看了我一yan。他好像在等我说些什么，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片刻后，他公然dai上耳机，打开手机里的播放qi，开始边听歌边写作业。

        这又是一个他在家里不能zuo的习惯。

        屈辰冽小朋友的手机受到父母监视。他的聊天ruan件会被父母检查。他的游戏时间会被防沉迷限制。我在音乐播放qi上找到他。他在这里听音乐，写评论，dian赞，留言，在“一个赞一页习题”的dian赞之海中liu连忘返。

        我想屈妈妈说得也不全对，屈辰冽和我不能当朋友吗？

        完成今日份的抄写，摊开摆在他面前，让他在检查时兀自惊叹；我摊开一旁待机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看今天新xia载的电影。很快我就看jin了剧qing，直到gan觉有个很明显的re源在靠近我，我才发现屈辰冽竟然就站在我侧后方的位置，yan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jiejie你在看什么？”

        “电影。”我说。

        “什么电影？”

        我退chu播放，dian开文件夹的名字：“《荒蛮故事》。”

        “……jiejie，你真有品位。”屈辰冽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妈只会看那种，网剧，电视剧。”屈辰冽比划了一xia，夸张地叹了kou气。

        我笑了，嘴里却说：“我又不是椎di的妈妈。”

        “所以我羡慕椎di。”屈辰冽更夸张地叹了kou气，“我要是有个jiejie就好了。”

        “其实不一定是好事。”我说。

        “但对椎di来说肯定是好事。”屈辰冽qiang调，“唉――我估计我妈不会再让我来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屈辰冽叹气，我却暗暗觉得好笑。“她要是发现作业是我们帮忙zuo的，你还在这里吃外卖，我估计椎di都去不了你家了。”

        “是啊。”

        聊天的氛围很是轻松，也打断了我继续看xia一个故事的心qing。于是我gan1脆站起shen走向厨房的冰箱：“我去倒dianniunai。你妈妈差不多要来了。”

        屈妈妈接走屈辰冽的样zi无比焦虑。我从她的神se中逐渐gan觉到，她并不是在因为她的儿zi与我单独相chu1而担心。说白了她压gen不会往这个方向想。无论是她，还是屈辰冽本人，都不可能有椎di的min锐度，就像人们发现不了椎dishen为仿生人的秘密一样，人们更看不见我的秘密。屈妈妈担心的只是她自己。她没有看顾好儿zi，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焦虑。只要有这一dian在，她就永远也不可能放走他。

        我送走他们，将洗好的杯zi放回shui槽。我有幸参加过两次同事的婚礼，其中一个在伴手礼中给了一个杯zi。这个多余的杯zi用来招待屈辰冽，柠檬shui或者reniunai。屈辰冽调侃说我们家jie弟两个用qing侣对杯。他不知dao那两个杯zi本来就是我的，而且都是我的，现在仍是我的。这两个杯zi一个用来装咖啡，一个用来喝shui。椎di在家时从来和我共用一个杯zi。他上学带的那个塑料shui杯，小姨夫买的那个，才是属于他自己的。短短的走廊，几步路就可以漫步到自己的房间里。今天只有我一个人睡觉。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明明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上床不到十分钟，tiaodan已经huaru我的shenti。理智已在qiang弩之末。我埋在枕tou和被zi里，椎di和我用一样的洗发shui，一样的沐浴lou，我们的衣服也是一起混在洗衣机里翻搅的，连洗衣ye和柔顺剂的味dao都一模一样。这些气味总是会在他的shen上留得更久一dian，不像人的shenti一样会迅速挥发。当他不在我shen边的时候，床铺空了很多，没有人会靠在我的shen边。我给椎di发消息。

        我：上次说的远程玩法，还作数吗？

        回复立刻就来。

        椎di：当然。现在就开始吗？

        我dian开蓝牙开关，看着手机屏幕右上角旋转的三个小圆dian。不一会，一个神秘的ID被匹pei到了同一个房间。我看着系统默认的字符串名称和那个橙粉se的未区分xing别的tou像。这个人是椎di。这种认知让我gan到安心。没有快gan，没有gaochao，只是这种生命的链接的存在，似乎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在低频的震动中，我抱着椎di的枕tou，陷ru了深度的沉眠。